简评《辐射3》：十年生死两茫茫2、里世界

第二章：里世界

FO3之所以面对如此之多的置疑更多则是来自于游戏的灵魂，通俗来讲就是这只是一个打着辐射的招牌招摇撞骗的上古卷轴。我并不同意此观点，在本章里将就此话题展开探讨。

一、为什么FO3不是“老头5打枪版”

如果说上古卷轴4发布的时候被冠以诨名称为“老滚4”尚有几分亲昵的话，那么FO3被称为“老头5打枪版”则显然带有几分轻蔑与不屑在内。

尽管TES4与FO3采用了相同的引擎，但是由于内容深度的不同，显然FO3相比TES4更为深刻。TES4的主题是善恶对决，包括支线在内的任务也多是黑白分明。典型的如战士公会的三光任务，No questions，just kill them all！唯一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失踪油画的任务以及黑暗兄弟会的密室杀人任务。

而FO3的任务设计则给人以更多的思考。这里举一个例子，在主线任务Vault 112，进入Tranquility lane幻境之中，要想逃出幻境解救老爹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任凭Betty也就是变态博士Braun的摆布直到她玩腻了放你离开，另一种则是根据Dithers给出的线索到废屋去启动Communist Invation模拟程序。表面上看起来这只是一个善恶选择，Betty为恶，反之为善。但实际上这个任务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选择善举的后果就是Tranquility lane里的居民全部死亡，彻底的死亡。而听从Betty的建议去屠城，因为有电脑系统的保护，并不会从肉体上杀死这些居民。是让他们作为Betty的玩物继续活下去，还是给他们一个永远的解脱？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a question！这个任务还让我想起了《异域镇魂曲》里面的一个小小路人，就是站在大钢厂门口的那个已经病入膏肓的老太婆，与其痛苦地活下去，死亡反而是一个解脱。

这里是我进入FO3之后第一次卡关，并不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而是很难做出选择。再加上Betty和Braun的嗓音时不时地切换，真的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最终我选择了Communist invation，在屋外枪声响成一片的时候，我真的不忍心去听去看了，只想远远离开这里，留下Braun一人去面对永恒的孤寂。

再比如Oasis里面Harold任务。顺便奇怪一下为什么Harold不老老实实在蜥蜴城呆着大老远跑来华府做什么。这里要面临三个选择（一把火将Bob连同Harold一起烧掉的恶人路线不予考虑）：

1）杀死Harold

2）停止植物生长

3）加速植物生长

杀死Harold固然是帮助他完成心愿，但我不是Killing type所以拒绝。停止植物生长，也就是让Oasis继续保持现状，可以考虑但不是最佳的解决方案。最后的选择是加速植物生长，让核冬天后的这唯一一抹绿色传遍整个废土，或许当越来越多的人前来Oasis朝拜的时候Old Harold也不会寂寞得想要自裁了吧。

剧情的厚度注定了源于TES4引擎的FO3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所以这并不是“老滚4-未来篇”，而是废土上的另一个传奇。

二、成龙与李连杰

又是一个比较令人费解的标题，请听我慢慢解释。

成龙与李连杰均为功夫片明星，但是两人在功夫场面的表现方式上却截然不同。李连杰对于武打场面的处理干脆利落，酷、帅、脆是最大的特色。而成龙则相反，在性命相博的武打场面上却表现得轻松诙谐。在《功夫之王》破庙里对打的一场表现最为明显。在整体电影风格上两个人也恰恰相反，同样是与恶势力刀兵相见，但是成龙的电影即使在最紧张的生死关头也不忘为你加入几分笑料来舒缓一下紧张的气氛。而李连杰的电影风格则冷酷得如一把刀，

永远是性命相博，你死我活。

尽管在电影的风格上存在巨大差异，但是没有人会因为喜欢成龙的电影而说李连杰的就不配叫功夫片and vice versa。FO2与FO3的关系也与此类似，同样是废土，同样是辐射，只是在由于主题以及表现手法的不同而风格迥异。

FO2像是一部黑色幽默的大合集。尽管主角是一个山寨Chosen One，任务也是很伟大的寻找GECK拯救族人，但是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如Neo般的救世主气息。虽然身处核战后的废土之上，但是无处不体现出一种疯狂的恶搞。如打赌输掉自己肝脏的家伙，如会召唤术的变种人首领麦尔开，如化学天才麦朗，如西海岸最大的三级片场……所以尽管废土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但是并不会让你有一种绝望到想要自戕的感觉。就像成龙的的功夫片一样，即使在生死关头也不忘幽你一默来调节一下气氛。

就像第一章的最后一部分所说的，如果说FO2的背景是重建文明的秩序，则位于东海岸的FO3则是生存，在FO3里面随时随地表达出来的是一种赤裸裸的绝望氛围。FO3将废土世界最残酷的一面淋漓尽致地呈现在每一个人面前，水源污染、食物缺乏、盗匪横行……为数不多的NPC对于“活着”不是像Big Town的居民们那样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就是如Tenpenny Tower里的Big Ego们一般及时行乐。

在FO3里面你除了面对生死的威胁之外还需要做出许多两难的选择。典型的例子如怎样对付以ROY为首想要进入Tenpenny Tower内居住的Ghouls。这里没有传统的完美解决方案，如果你是一个大人类主义者，帮Gustav去干掉这帮Zombie，后果是损失Karma，当然不是一个好办法；但如果你以为说服居民们放僵尸进入就会是一个经典的皆大欢喜大结局，那么你又想错了，这么干的下场则是僵尸杀死塔内的所有居民，尽管这帮家伙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但毕竟是和你一样有着Smooth skin的人类。好心反而办了错事。我的解决方案是索性把这个任务挂在那里不去完成，就让一切保持现状吧。

Bethesda用于缓解这种冷酷压力的办法是保留了一丝脉脉的温情而不是疯狂地搞笑。比如Agatha’s Violin这个“传统型”到某地找某物的任务，最大的回报不是一箱弹药，而是美妙的琴声随着电波为整个Washington所带来的那一缕阳光。

三、深度挖掘

其实一款游戏是否“好玩”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在玩的时候究竟花费了多少心力。在匆匆通一遍主线之后就破口大骂的做法无异于拿鱼翅燕窝按照卤煮火烧的方法来吃。

FO2之所谓为人所津津乐道，很大程度上应该归功于细节的塑造。如丹恩城坟场的墓志铭，如许许多多与现实有所关联的小小细节……这里就不多罗列了，有兴趣的可以自行查找。

而FO3在细节刻画方面所下的功夫并不逊于它的前辈。比如River City里Stealing Independence的任务，看过《国家宝藏》的人都会发出会心一笑。比如主角带着Dogmeat游荡于废土是不是很像《我是传奇》？比如Minefield小镇废屋中相拥而亡的一对骷髅是不是让人想起了《泰坦尼克》中的那对老夫妻？类似的细节刻画太多太多，只看你是否有心去发掘了。

有些人认为Bethesda是一家只为金钱而制作游戏的公司，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误解，再说逐利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情。其实B社在某些时候保守得接近于刻板。就说在FO3里面不计其数的笔记、录音和计算机文档，真正会去看这些东西的人估计少之又少，但是Bethesda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就像在上古系列里面数量庞大但是乏人问津的书籍一样。此外还有不计其数连一个地标都不配拥有的小房间、小地牢，但是B社不会因为没人注意到这些地方就偷懒。比如我曾经到过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到处都是Plunger马桶搋子，墙上还整整齐齐地插了一排，隐约还可以看到一道暗红的血迹拾梯而上。这就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到底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FO2的另外一点乐趣在于体验相同任务的不同解决方式。这里也不多做说明了，只是来谈谈FO3在任务多变性方面所下的功夫。在Megaton的废土生存手册任务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比如受伤部分，如果你的医疗技能足够高，那么不需要做自己扔手雷炸自己这么危险的动作，只要运用你高超的医疗技能就可以完成任务。当然这么做是得不到额外奖励的。根据SPECIAL、Perk、Skill以及Karma的不同，在废土的探索过程也会发生不同的变化。

在FO3里面还有许许多多没有独立任务标记的小任务或者说小彩蛋。比如20个Bubble Head的收集，比如一些特殊Perk的获得，比如全部特殊武器的收藏。这些都是需要花很多功夫去发现的。只是根据一些肤浅的认识就做出FO3必定不如FO2的结论实在是为之过早了。

四、辐射3终究是一个难圆的梦

从表面来说，FO3描绘了一个更加真实的废土。

从精神来说，FO3展现了一个更加残酷的废土。

从细节来说，FO3刻画了一个更加丰满的废土。

So，为什么Bethesda已经尽力做到了最好但还是引来了一片骂声？

除去Children Killer，招妓等等表层无关痛痒的内容之外，FO3无论从表象还是内涵上都很好地把握了废土的精神。即使是FO2里的黑色幽默，Bethesda也是通过另外一种不同的手段加以表现罢了，比如一群奴隶贩子占据了林肯纪念堂作为基地，比如Bethesda Ruin般自嘲式的调侃。还有GOAT测试中最后一题的四个选项“Overseer”，还真有几分郭德纲口头禅“你们是愿意听啊是愿意听啊还是愿意听啊”的意思。

其实对于FO2的赞美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怀旧心理，就像听到一首老歌，勾起心中的一段美好回忆。但是怀旧并不等于要拒绝新鲜事物，如果能够摘下这副“恋旧”的有色眼镜，你会发现Fallout3是废土上的一个崭新的传奇！